爱到尽头 覆水难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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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发布时间：2008-08-07 20:00:54

    从小到大，我都算不上漂亮，但是和大多数的女孩子一样，我一直渴望有一份浪漫、纯洁的爱情，梦想做幸福、美丽的新娘。我梦中的他高大帅气，斯文、腼腆，有责任感，带一些孩子气。我是在北京念的大学，大学四年中我一直忙着在北京城内四处游览，同班的同学有的都恋爱过几次了，可我一直没有发现合适的对象。就在临近毕业时，我突然察觉到在我的身边总是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，我清楚地看见他大大的眼睛里由于兴奋而绽放出的光彩。他和我的梦中情人一模一样，他一出现就立刻抓住了我的心，我欣喜若狂，不能自制，很快就坠入爱河，尽管那时已临近毕业，这时开始的恋爱真是可笑极了！

    接下来我们热恋了一阵儿，几个月后我们各奔东西。他回到了他的家，那是一个在遥远的南方的一个小城市，我留在北京一所中学里当了一名中学老师。正在热恋着又分开了，所以我特别想念他。我觉得他就是我渴望与之相伴一生的伙伴，我不可能再发现另一个和我的梦想如此相近的人，我不能没有他。一年后，在爸爸、妈妈的强烈反对下，我离开了北京，去那个我并不熟悉的小城去找他，去找寻那份梦想的爱情。大学里我学的是计算机专业，找工作很须利，我成为那里唯一的一所高校中的第一个计算机专业教师。

    就这样我们在众人惊奇的眼神中结了婚，先是借住在一间学生宿舍，半年后就搬进了专为青年教师准备的新房，有客厅、有厨房、有卫生间，看着我经过一番波折建立起来的小家，我尝到了幸福的滋味。他是个不错的丈夫，性情温和、安静，不抽烟，不喝酒，除了和朋友一起喝茶聊天或在家里看看电视、看看书，没有什么大的爱好。他总是按时回家，有时不回来也会及时地打电话告诉我他在哪里、和谁在一起。在我们所处的那个南方开放的小城，男人们有点艳遇真是太平常不过的事啦，我注意到即使是我的男同事──那些为人师表的老师们，在谈起他们去哪个OK厅唱歌、怎样叫上几个小姐来陪、小姐们怎样奉承他们时，都会显得眉飞色舞而且毫不避讳，但是他让我很放心，他不喜欢向女人献殷勤，每当男人们说起这个话题时，他只会跟着笑，不说话。

    可是后来我发现他是个被妈妈宠坏了的孩子，从不会做一点家务，从买米、买菜、换煤气、洗衣、做饭、洗碗，到挂窗帘、安装油烟机、热水器，大事小事他样样都不会动手，就是铺床时请他帮忙拉一下床单，他都会坚决地加以拒绝。他早上起床从来不叠被子，晚上睡觉也不管不顾倒头就睡──有几次晚上我比他睡得早，早上醒来时就发现家门大开，客厅的灯也亮着，还以为是小偷来过了。我每年回娘家一次，他从来不肯去车站送我、接我，几天不在家，回来时总是看见水池里堆的脏碗、脏盘子多得数不清，门、窗户也因为他不记得带钥匙被弄坏了，等我回来修。大多数时间他拒绝做家务的理由就是他很累，想休息，可是我想睡觉前关灯、关门，帮忙拉一下床单或是其它什么家务事能消耗多少体力，即使上车站接、送，也只是一年一次而已。

    为这些事不知生了多少气，也吵过很多次，可每次一说他，他就不服气，“我还算懒呀，脏衣服都是我自己扔进洗衣机的！”要不就是“做点家务有什么可说的？不想做就不要做嘛！”“这么大人，有什么可接、送的，浪费时间！”;。我再说几句，他最多回敬我几个字“神经病”，然后就一言不发，不与我多讲。我就象一个疯子，对着一个一声不响的男人大喊大叫，有一次我发了狠，冲上去对着一言不发的他打了一巴掌，逼他说话，他愣住了，抓着我的手，然后就甩手出了门。从些后，只要见我脸色不对要发火，他就甩手出门不理我，留下我一个人在家里生闷气。就这样我们可以几天都不说一句话，直到我闷得实在受不了啦，主动找他说话，他才摆出一付大度的样子，和我重归于好。现在我已想不起每次因为什么我们就不说话，但是在心中打下的结越来越多。

    其实在这个守旧的小城市里，我一直是格格不入的──我一直听不懂当地的方言。由于语言上的障碍，上街时我只敢进一些自选性质的超级市场，一般的商店、时装店我都不太去。他嫌我东挑西拣，等的不耐烦也从不陪我上街。和他的父母、亲戚朋友在一起时，我也总是无法加入他们的谈话。因为他们说到得意之处，总会带出一两句方言，再翻译成普通话给我讲一遍，别人已经笑过了我一个人又再笑一次，实在没什么意思。我工作的单位是一所大专院校，上班不坐班，只有每星期政治学习一次，同事们见见面，在一起聊聊天，平时大家难得碰上。同事们对我都不错，但毕竟接触少，也没有特别要好的。就这样多数时间我都是一个人呆在家里，很孤独，如果碰到与他闹别扭，不与他说话，那我就真的几天都没有机会开口，渐渐地我变得越来越沉默，我觉得我有些不会说话啦。

    尽管这样，我对我们的感情还是很有信心。我相信我是爱他的，他也是爱我的。我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，我一定会听懂那种方言的，现在我不是比刚来时懂得多了吗？还有我见过许多夫妻，他们与老人住在一起，从不用做家务，一家人和和美美地过着日子。我相信他会变的，男人要适应家庭生活，往往要比女人更慢，等他适应了以后他会帮我的。现在我们的二人世界，也没多少家务可做，何必总是吵架伤感情呢？实在不行还可以请保姆呢！

    接下来我怀孕了，这段时间他表现还不错，抢着买菜、做饭，我很高兴。须利地生下了儿子，接下来带孩子可苦了我们啦！没人帮忙，先后请了几个保姆都不满意，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自己上。白天好对付，可晚上就不好办啦。几个月大的孩子，晚上总要起来几次给他换尿布、喂奶、盖被子，有时孩子由于一些说不清的原因烦躁，又哭又闹，这时就要抱着他，在房间里走走、晃晃，用手轻轻拍着他、给他哼几只歌、慢慢地等他安静。我相信我是一个极有耐心的妈妈，可是对于长期劳累、睡眠不足的我来说，也难免有出错的时候。有一次这样的晚上，我一边哼着歌、哄着孩子，一边迷迷糊糊地打着瞌睡，一头撞在了门上，孩子受了些惊吓，嚎啕大哭。我愣了好一阵儿才想起来赶快检查，好在孩子只是被轻轻碰了一下，可我流了很多眼泪──自从孩子出生后，他就主动提出休息不好，要去另一个房间睡。无数个这样的夜晚，为了照顾好孩子，我总是跑着去厨房热牛奶，听着孩子在房间里的哭声，我急得在厨房里跳，为了安抚烦躁的孩子，我不停地在房间里踱着步，有时在清冷的夜晚来不及为自己披上一件外衣。在一个一个过去的寂静的夜晚，我那位漂亮的先生就在他的房间里做着漂亮的梦，对发生在他身边的事浑然不觉也毫不关心。

    终于，由于身心两方面的疲惫，我狠心将孩子送回了娘家，这样我只能在一年两次的寒暑假里才能见到他。现在我们又恢复了两个人的生活，孩子没能改变他，没能改变我们婚姻的质量。我终于不得不承认他并不象我爱他那样的爱我，他更爱的是他自己。我也终于不得不承认，我当初的决定是轻率的，冲动的。大学时，同宿舍的好友经常在熄灯后的卧谈会中讨论一个问题，“要找一个爱我的人还是我爱的人做终生伴侣？”我无一例外地回答要找一个我爱的人，可现在现实给了我一个最好的答案。刚离开北京时，我最好的朋友给我寄了一张卡片，上面写着“爱到尽头覆水难收”，我当时只是笑了笑，可多年后再想起这句话，我却无法轻松地付之一笑，毕竟我付出了我全部的爱，却没有得到我企盼的幸福。我现在的想法是离开他，因此在大学毕业十年后我决定去考研，如果我能考上的话，我就带着孩子一起去念书，我下决心要这样做。我想我心里还是非常爱他的，因为想到他时我的心总是会一阵阵地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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