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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创：35岁女人春色已去 旁白 安妮的声音很宽厚，三个小时的倾听中，我一点没觉出累。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，男人女人谈恋爱结婚有这么一个规律：男的要比女的大才好。不是有科学说，从生理和心理的角度分析，女人比男人大几岁的结合才正好吗？安妮说“都有点不好意思把这些事情说给熟悉的人听，担心被笑话”。我想，如果有人笑话，那真是应该狠狠地提倡一下男女平等了。休 闲 居 编 辑 也巧了，最近有个朋友正在网上四处跟同学朋友的寻求意见，说她和一个小她6岁的男孩子相爱了，想问问大家的意见，让矛盾的自己选择一个处理这份感情的最好方法。我说“如果他的爱情是真的，那我给你勇气”，可大家的意见却是让她放弃的多。 听了安妮的故事，我更加担心我那个朋友。我不想给她勇气了，想给她好运气。 认识海涛的时候，我刚刚结束一场心憔力悴的恋爱。 杨树争取到出国的名额到了大洋的彼岸，他说一定回来和我长相厮守，但我明白，他是为了更美好的前途弃我而去了，因为他只说回来和我长相厮守，并没说让我等他。我想，我们彼此都是对被大洋隔开的爱情没有信心的。 所以，杨树走后的第二天，我就把他留下的东西收拾好打了包，本想送给小区收破烂的老头，但想想里面还有不少我从银座贵和买给他的衣物，又没舍得，就放到地下室的角落。 那年，我29岁，和杨树恋爱五年，同居四年，说永远无数次，说结婚无数次，他说一定回来和我长相厮守一次。 海涛是刚毕业应聘到公司的大学生，用我不知道名字的卡通做桌面的孩子。我以前的桌面是和杨树在海边的合影。杨树走后，我没有桌面，没心情。 工作就是工作，拿来当事业是海涛那个年龄做的事。我也不担心被炒掉就失去了饭碗，赚钱的途径很多。我只干自己应该干的活，不帮助别人，也不让别人帮助。下班就离开单位，回家、逛街、泡吧或做其他能捞到外快的活。 我相信，在我们公司还有很多别的地方有不少我这样的女人：成熟而单身、理智而感性、忙碌而寂寞……“女人应该自立，尤其是当爱情走了之后”，我经常这样教育公司那些二十出头的小丫头们。她们喜欢在工作间隙里唧唧喳喳地给王老五分级，黄金白金钻石什么的，对我的教育有点不以为然。她们多年轻啊，我这可就奔三十了，一笑就会下意识地瞪眼害怕细纹加深的老女人。其实我才是内心渴望有所依靠的人，小丫头们是嘴上说，内心都鸿鹄之志呢，就像七八年前的我。 海涛坐在我对面。公司这一点很讨厌，隔断全是透明的，这就使我的憔悴在海涛张扬的青春面前轻易便滋生出了苍老。“安妮姐，今晚到你家吃饭吧？”这基本上是海涛每个月底都跟我重复的话，他的工资基本上没有坚持到月底的时候。公司中午管一顿工作餐，家在外地的海涛月底就会找地方蹭饭，我的家是他每月必蹭的慈善机构。 “早晨怎么办？我给你带个鸡蛋饼？”我常这样问饱饭后殷勤地帮我洗碗的海涛，看他勤快的小样，忍不住心疼他的早饭。 “哎呀，我早晨不吃饭！”海涛看着我甜蜜地笑。22岁的海涛，多么年轻多么帅啊！他有资本做任何事：整夜上网、不吃早餐、大方蹭饭、尽情恋爱……我不能不吃早餐，胃会疼；晚上不能吃多，怕发胖；听见谁说爱情婚姻会打激灵，担心最后一场空…… 什么时候开始的呢？我真没有觉察到。当同事在公司食堂对开玩笑“姐弟恋”时，我当场喷出了一口饭。下午工作，我长时间地盯着海涛，下班时经过他那里，摸索摸索他的脸，笑：“还真嫩呢，童子一样，谁这么好心真会安慰我。”大家一阵善意的哄笑，海涛居然红了脸，有点愤怒地撇我一眼。小公鸡一样。 晚上回家，我到地下室，看着杨树的东西，掉眼泪。 那晚失眠。想杨树，想海涛，想心酸的往事和迷惘的未来。凌晨的时候恍惚入梦，明明想再见一眼杨树的，梦里却全是海涛，工作的、吃饭的、洗碗的、笑的，怒的……这样的梦让醒来的我愈发伤感，好几天对海涛愤愤然，好像他揭开了我忧伤和寂寞的井盖。 又一个春暖花开的时候，我接二连三地见了几个行色各异的男人。没有一个看上眼。“你不要活在阴影里好不好？杨树走了你就不过了吗？”好友这样说我。我不知道如何辩解。其实在杨树走后，我就没再对他抱任何幻想，我知道该怎么做，但我没有动力和信心，我是活在自己的阴影里。 不好解释，让他们认为我眼光高去吧。 那次公司聚会，晚宴结束后，年轻的姑娘们纷纷被男士送回家，我微醉着站在马路边自己打车。海涛过来一把揽住我，有点负气地说：“安妮姐我送你回家。”我笑：“你怕安妮姐没人管啊？没关系，我又不是小姑娘，我自己能行！”海涛那样看着我，眼睛里有责备还有一些心疼，手更用了点力，让我靠在他结实的肩膀上。 在出租车里，我闭着眼睛靠在海涛肩上，深深呼吸那股带着肥皂清香的年轻男孩的味道。扶我上楼的时候，我几乎被海涛抱了起来，心里想：就让我倚老卖老吧，这种温暖不是想要就有的。 我记得很清楚，要走的海涛忽然蹲在床边对我说：“安妮，让我来照顾你！”我一下子惊醒，瞪着他。他把我的手握得生疼，急切地红着脸表白：“我是认真的！我喜欢你，让我照顾你吧！”我笑：“我比你……”“我知道你比我大七岁，但在爱情面前，年龄不是问题！”这个帅气的男孩子又说了什么，我记不清了，只记得把他赶走后，我泪流满面，一夜无眠。 海涛上了牛劲，每天在我办公桌上放大把玫瑰，红的粉的黄的白的……朵朵都挂着眼泪一样晶莹的水珠。中午他跟着我吃饭，我走到哪他跟到哪，有些事不用我开口他已经替我做好。我不敢在工作时间抬头，因为抬头就会碰上海涛炽热的目光。 我渐渐熟悉了海涛的一切，他的热情善良，他的玫瑰花，他稚嫩而感人的照顾……当公司派他出差半个月后，我的心和对面的办公桌一样空。海涛的短信在每一个清晨、中午和晚上响个不停，他甚至会在阳光好的时候提醒我晒被子。 “晚上九点的飞机，安妮来接我吧！”看到海涛这样的短信后，我坐立不安。然而我还是去了，因为我已经把干净的衣服塞进了洗衣机，把要放进冰箱的食物放进了微波炉。 海涛看见我就跑了起来，气喘吁吁地站在我面前，扔掉手里的小手提箱，一把把我抱在怀里，当他温热的嘴唇吻过来的时候，我告诉自己：沦陷吧…… 和海涛的恋爱在公司引起一片喧哗。我有点紧张，好像自己是个辣手催花的大盗。海涛倒是坦然，对同事说“我们结婚你们可要送大红包的”。 海涛对我的照顾超过了我的想象，有时候我甚至会忽略他的年龄，不能不承认男女之间的差别，大海涛七岁的我经常被他嘲笑幼稚。 他经常带我和他的朋友们一起玩，我知道他是想让我忘记往事，忘记我们之间的年龄差别，让我彻底融入他的世界。海涛很讨我那些女友的喜欢，她们说海涛长得帅，嘴甜，勤快。是的，海涛能陪我们逛一天的街，还给我们拎包。他不叫她们姐，都叫名字的最后一个字，哄得我那些女友一个劲问我们什么时候结婚。 三十岁生日那天，我答应了海涛的求婚。没多久，我们就举行了仪式。结婚仪式是在海涛的老家举行的，这是他爸妈的意思。我知道为了我的年龄，海涛和家里抗争过，尽管公婆对我不是非常满意，但善良的他们还是对我倍加疼爱。我甚至想，我们不回那个所谓的都市了，就这样在海涛的老家安安静静地过完一生。 婚后的日子充满甜蜜，海涛总能给我想不到的惊喜。可是我受不了他那些半生不熟的同学朋友的目光，好像他们来家里的主要目的是想看海涛的大媳妇，而不是恭喜和祝福我们。海涛说我多心，可我在他们那样的目光下真的不舒服。 过了三十岁的我非常想要个孩子，可海涛还年轻，如他所讲“我还没足够的准备和能力养孩子”，我怎能让一个不到25岁的男孩子去做父亲？我们的第一次争吵就是因为孩子的话题，我开玩笑说：“海涛啊，等你想做父亲的时候，我就老得生不出孩子了。”他脸色一变：“你很老吗？没人嫌你老怎么你自己嫌？着急的话你现在就可以生。”“我现在生你要吗？”“生生生！你就知道生孩子啊？我自己都是孩子那！”…… 结婚第三年的时候，海涛对我不再像以前那样有耐心，每次发生争执，他会说：“你比我大那么多，不能让着我一点啊？”每当这时我就无话可说，看着他孩子气十足地赌气去做我看着不顺眼的事情。 我开始不愿让海涛出去玩，不愿让他参加公司的应酬，甚至不再像以前那样热心参加他那个朋友圈子的聚会。我觉得我越来越无法接受那种喧闹和沸腾，他们在迪厅大声的说笑吵闹会弄得我太阳穴疼，他们在ktv唱的那些歌我听说都没听说过…… 我会不高兴年轻女孩子和海涛接近，看见他跟女孩子发短信或者和女网友聊天，我也会不高兴。但是我不能说他，说了他就会说：“我连交朋友的权利都没有了吗？我妈都不管我交朋友那！”那时候，我会觉得我不是海涛的妻子，而是他的姐姐，在管教青春期乱交朋友的弟弟。 看见海涛和那个女孩一起很偶然。那是个周末，我让海涛陪我做头发，他正在玩电脑游戏，不肯，还说不喜欢我把头发做得有板有眼，不如扎个马尾巴。我就自己去发廊，哼，马尾巴，他真以为我是二十来岁啊？ 我通过发廊的大玻璃窗子看见海涛和那个女孩，扎着马尾巴的女孩，那么年轻，他们有说有笑的，阳光从树叶间斑驳地照在他们身上，那么般配。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，疼得只想掉眼泪。做完头发我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逛，直到海涛给我打电话让我回家。 我问海涛那个女孩是谁，他满不在乎地说是个网友，从qq发信息给他，正好我出去做头发，他自己也没事，就去喝了杯果茶。我一直追问那个女孩是哪里的，多大了，做什么，直到海涛说我无聊。我生气地冲他嚷：“你才无聊！陪网友喝茶和不陪老婆！”他看我一眼，不说话。我的心一抽一抽的疼，他还不如跟我吵架，这样的冷漠让我觉得他对我不屑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