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七岁 可以恋爱了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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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发布时间：2004-07-23 17:31:41

　　 林小最和陈栋
　　周三下午三点客人很少，林小最索性眯着眼睛听电台节目，正在播放那个万人迷男dj阿涛制作的标头：“十七岁可以恋爱了吗？可以哦，你可以……”冷不丁肩膀被人拍了一下，陈栋笑得像条鳄鱼，嘴巴裂到了耳根。“你要吃人吗？”林小最反问。
　　“林小最，你被炒了我可不负责哦。”陈栋把鳄鱼笑变成坏笑，林小最忍不住在他走后对着这个背影做鬼脸。
　　遭遇挑剔男生休 闲 居 编 辑
　　这个夏天，住在小最隔壁的男生陈栋拿来两张快餐店的兼职生报名表。快餐店是林小最一直心仪的地方，可以通过干净的玻璃墙眺望外面盛夏的城市。林小最一把就抢了过来，还在其中一张上写下了自己的大名。“林小最，我告诉你进去后可别拖我后腿。”
　　小最本想很不淑女地说，我们两家住在一起十七年了谁拖谁的后退了。又想起放暑假前班级里流传的两个人的故事，其实只有自己知道，陈栋是自己最铁的朋友。
　　想到这里，小最又忍不住闭上眼睛偷笑。“喂。”陈栋那家伙又来搞鬼，小最不满地睁开眼睛。不是陈栋，是一个单眼皮男生，个子很高。
　　这个男生可比陈栋顺眼得多，可他的表情却很严肃。林小最慌慌张张地露出微笑：“先生，请，请问您要点什么？”“我要一个专心上班的服务生。”男生很认真地说。林小最顿时脸烫得厉害，后面有个顾客忍不住呵呵大笑了起来。
　　傍晚下班的时候，林小最手心里攥着一张学生证，是那个批评自己不专心的男生买了外卖后遗留下的。他应该高三刚毕业，大名是丁扬。学生证上还有他的一寸照，下巴有点黑，像长胡子的样子。
　　蓝莓圣代想起谁
　　周一音乐台的话题说的是冰激凌。dj阿涛在电波里说，他喜欢吃很早很早以前的红豆冰糕。因为年轻的时候喜欢那个饮冰室里做冰的女生。最后还说其实口味并不是最重要的，重要的是吃喜欢的东西能让你想起喜欢的人。林小最就呆呆地想自己如果吃最喜欢的蓝莓圣代会想起谁呢？
　　此后的几天，在陈栋看来林小最无缘无故地开始喜欢每天很早到很晚退，她把微笑24小时挂在脸上。陈栋很诧异地看着格外勤快的林小最：“小最，最近什么东西把你刺激了？”
　　林小最还没有回答，餐厅门就被吱咯一声推开了。上次教训林小最的男生丁扬满头大汗地跑进来。他发现为他服务的是那个做白日梦的女生就咧着嘴笑了笑。“是不是要一个蓝莓圣代？”林小最自作主张，表情像个会碟仙的巫女。丁扬很惊讶：“你怎么知道？”林小最想他会不会也听了刚才的节目呢，结果一不小心就把那个圣代做得很大。“你的学生证上次落在这里了。”趁着空闲，林小最溜过去，丁扬正在消灭最后一口圣代。“给学妹做纪念吧。对了，明天下午球队在体育馆有一次球赛，到时候来捧场啊。”看到林小最努力地点头，丁扬才满意地离开。林小最走回收银台，一抬眼看见站在柱子边的陈栋，陈栋很尴尬地笑了笑后转身走开，丢下林小最突然感觉像失去了什么，冷冷的。
　　傍晚下班，陈栋不知跑哪儿去了，林小最一个人骑着单车路过电台大楼，突然想起上次没有听仔细的标头，林小最迷惑了：“十七岁到底能不能恋爱呢？”
　　纯净的夏天心事
　　第二天，林小最是在下班一小时后赶去看球赛的。她今天给另一个同事代班，赶到体育馆的时候，球赛已经结束了。
　　诺大的体育馆有年轻的汗味。惟一一个男生在砰砰砰地打球，声音一下一下，很响却不燥热。林小最走下去，那个男生突然转身把球飞快往林小最方向扔过来。“小最，把球传过来。”
　　“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？”丁扬呵呵笑：“陈栋是我的队友啊。”
　　原来如此，林小最终于明白陈栋最近为什么老是回避着她。回家后林小最看见陈栋穿着白色t恤和楼下的爷爷在下棋。林小最冲过去，揪得陈栋嗷嗷叫：“陈栋你这家伙给我听着，我要你做我最好最好的朋友，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一样。”陈栋不好意思地点头，抬头的时候却露出招牌的鳄鱼笑：“林小最，你是我最铁板最钢板的死党！”说得林小最红了眼睛。
　　夏天的天空是蓝的，t恤是白的，风是热情的。心事却可以是纯净的。
　　我可以喜欢你吗
　　电台甚至聊到了青春叛逆，阿涛说他曾经为了看海流浪到一个海滨城市。林小最想下次会不会聊一聊朦胧的花季呢。
　　中午林小最正在游乐区带小朋友玩滑梯。丁扬有点腼腆地递给小最一张纸条。林小最看了——附近有座山，可以看到很大一片云杉林，周末可以一起去吗？旁边有个估计看多了港台肥皂剧的小女孩很好奇地问林小最：“姐姐，他喜欢你吗？”
　　林小最拼命摇头，脸却红得很好看。
　　站在山顶上，风很大，林小最的短发也被吹飞起来，“林小最，我可以喜欢你吗？”丁扬很大声很大声地说，声音甚至传到对面的山上。那边有一片云杉林，它们一定都听见了。
　　林小最开始没听清楚，听清楚后却懵了。当真实的人在十七岁的夏天抵达她心房的时候，她却有些手足无措。十七岁真的可以恋爱了吗？
　　“谢谢你，可是……”林小最很小声地说，那么小声的话，一出口就可能被风吹跑。丁扬估计没有听到吧。因为他脸上没有失落，相反依旧是很快乐的表情。
　　和自己的青春谈恋爱
　　电台果真讲到了朦胧的花季。阿涛说，每个季节都有应该发生的事，早到了或者迟到了都很可爱。林小最试着给电台打热线，没有想到竟一下子打通了。“你好，我是小最。有个男生喜欢我，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办。”
　　“恭喜你，小最。在每个花开的时间，女生被人喜欢是很正常的事，想想在你身体里藏着很多吸引别人的优点。只是要再给自己许个愿，然后用时间等待这个愿望实现。好吗？”
　　林小最豁然开朗，结束聊天的时候她又问：“我能听听很早以前播放的一个关于十七岁的标头吗。我今年刚好十七岁。”
　　“没问题。”挂了电话后不久，收音机就传出了那个声音：“十七岁可以旅行了吗？可以哦，你可以带着音乐去旅行。十七岁可以恋爱了吗？可以哦，你可以和自己的青春恋爱。”哈，十七岁可以恋爱了，可以和自己的青春谈恋爱。林小最一下子觉得这个夏天实在太美好了，那种类似蓝莓圣代的香甜味道一点点融化进心里。
　　蓝色水笔的留言
　　远在北京的舅舅打来了好几次电话。妈妈说，暑假还有半个月去北京看看外婆吧。
　　林小最答应下来。她和陈栋道别，也给丁扬打了电话，都说了很多好朋友该说的话。在去机场的路上，路过兼职的快餐厅，林小最决定再进去看看，她向新来的服务生买了一个蓝莓圣代，看见旁边墙上挂着的意见本，忍不住过翻一翻。翻到中间的一页，上面有用蓝色水笔写的字：21号服务生很可爱。时间是7月16号。那一天正是林小最拣到了丁扬落下的学生证，而林小最的号码正是21号。
　　谁写的呢。林小最歪着头噘着蓝莓圣代想。(作者/岛岛小漾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