夫妻夜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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怀念你手上的温度 与你经历过的初恋一样，我们的相识很简单，这和小说里写的有着遥远的距离。但不管怎样，上天终究还是让我们相识了，这样就够了。相识了才有了后来，后来就是我们开始在一起了。 日暮时分我们喜欢跑去江边看晚霞。我有一辆自行车，虽然破旧却还是勉强可以承载两个人的重量。她坐在后架上，我在前面轻轻地踩着踏脚板。起初她还会红着脸问我她是不是太胖了，后来就不问了，仿佛这一切都是我应该做的。我也这样觉得，两个人在一起，男人原本就应该承载所应该承载的一切。 休 闲 居 编 辑 路上有许多梧桐树，叶子浓得发黑。我一直相信，这些树应该是有记忆的。很多像我们一样年轻的心从这些树底下经过，在这里发生过很多美丽的故事。后来，那些故事的主角走出了这些树。后来的后来，连他们自己都忘记了曾经的故事，路边的这些树却一直记着。许多人的故事构成了树的年轮，成了树的一部分。 眉喜欢把脸贴近我偏瘦的背部，然后喃喃地说，要是一辈子这样走下去就好了。我说眉能的，只要这路没有尽头，我们就一直走下去，不要回来了。眉说那怎么可能呢，路总是有尽头的。对啊，路总是有尽头的。 江边是空旷的，绿草连着水，水连着天。我们在水一方挽留着那些将要消隐的霞光。那时候的我们是平静的安详的也是激动的。毕竟我们在一起，很多无法预料的事情都可以不去理会它们了。眉说这水怎么那么自由呢？想去哪儿就去哪儿，我们要是也能这样就好了。我说能的，只要这天不再暗下去，永远定格在这一刻，我们就一辈子站在这儿不回去了。眉说这怎么可能呢，天总是要暗下去的。是的，天总是要暗下去的。 学校背后的303国道在夜晚总有几分离奇的美。路边草地上的雾水弥漫着这座喧嚣边缘的小城，走在路边的我们看不到太远的地方。眉说这种感觉真好，仿佛活在一个与世隔绝的梦境里。我说是的，只有梦境才能让人如此心醉。然后我们沿着公路一直往前走着，走到县玩具厂的外边。那里的夜仿佛不是夜了，人声鼎沸，往来如织。但这些并不会烦着我们，我们的世界里只有我们两个人。 在路边的一个小摊里我们坐下了，眉说老板请来一碗凉粉，糖不要太浓了——她知道我不喜欢太甜的。然后我慢慢地吃着，她总是喜欢右手托着下巴默默地看着我，左手则平放在桌子上，偶尔轻轻地弹动着桌面。我说眉你也吃一点吧，然后舀了一勺子递到她嘴边，眉红着脸摇了摇头，然后笑着说别人看见了要说闲话的。我说看见就看见呗，这是我们自己的事情。 眉还是轻轻地摇着头，还是淡淡地笑着，却也微微地张开了嘴。眉说秦这真好吃。我说那当然了，我喜欢吃的哪会不好吃呢。眉说好臭美哦。我说谁让我老是那么对呢。眉笑了，我也笑了。接着眉默默地望着我说，秦，你永远都是对的。我想是的，我就是错了眉都会说我对的。我真希望一直这样对下去，像眉话语中的“永远”。但这是不可能的，人总会不由自主地做些错事的。 眉要回她的住处了，她说太晚了房东要说闲话的。我说那就回去吧，我很想与她再多呆一会儿。我没有别的想法，只要好好地看着她，只要好好地体会有她在身边的那种感觉。但我更不想她挨人闲话，那是对她的一种伤害，也是对我的。我们俩都明白这些的，所以我送她回去。 在她住处附近的一条小路上，我们停下了。旁边默默地站着两株相依而生的梧桐树。我笑了笑说，眉你看那树是不是在学我们啊。眉红着脸低垂着头说，你再胡说我可要进屋去了。我说眉不会的，因为眉是个好女孩儿，好女孩儿肯定舍不得把我扔这儿不管的。眉嫣然，脸更红了。 眉真是好女孩儿，永远都是个很好很好的好女孩儿。不知在哪个时候，我们的手牵在了一起。我说眉你的手真烫，一直都这样么？眉说秦你的手真凉，一直都这样么？眉点头，我也点头。我说我们都不用怕了。眉说是的我们都不用怕了。眉说我真的要回去了很晚了。我红着脸说是应该回去了很晚了。 眉走了几步，可忽然又回来了。眉说我不回去了，你也别回去了，我们都不回去了。我说好我们都不回去了，我们今晚就站这儿。眉笑了，红着脸点了点头，我也笑了。一只手轻轻地握着另一只手。 我们如此默默地站在路边。一条路，两棵树，两只彼此温暖的手儿，定格着那夜的风景，定格着那夜的时间和空间。多年以后的今天我依旧相信，那夜的世界应该只是属于我们俩的。 后记：我和眉的结局和很多人的结局一样。分手那天，我们都只说了一句话。眉说秦你永远都是对的，我说眉你永远是个好女孩儿，接着彼此掩面哭泣。我们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分手。我想，如果知道的话，或许就不会分手了。 |